【东音社按】本文整理自《幸福资本论》

“我爱你”简单三个字，说好却大讲究。川端康成说“你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夏目漱石说“这夏夜的月色真美丽”，张爱玲说“你就是医我的药”，三毛说“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如何表达爱意对很多人构成难题，美国平民思想家简·雅各布斯首次提出 “市场伦理”“统治伦理”相互对立理论，为我们更好得表达爱提供了新思路。

雅各布斯研究了古今东西的道德规范， 从中提取出人类创造的两种不同的道德体系， 即市场伦理和统治伦理， 简单来说就是权力游戏 （武士道） 和获利游戏 （商人道） 的规则。

权力游戏在战国时代、 三国演义中最为典型， 其目的是让自己拥有集团内部的最高地位 （谋取国家） 和在不同集团之间让自己的集团拥有最高地位 （平定天下）。因为显然大家不可能人人成为胜者，所以在权力游戏中，在集团内部如何行动就变得十分重要。 这种进行权力游戏的区域就是政治空间。

与之相对， 获利游戏的目的是在已有的条件内， 效率最大化地增加货币。 权力游戏的原则是胜者取得所有的利益，但是获利游戏里并不需要想尽办法拿到第一。 不用成为世界首富， 只要能过上一种大体上富足的生活大家就会开心。 这种进行获利游戏的区域就是货币空间。

政治空间里不仅有爱情、 友情， 还有嫉妒、 憎恶、 背叛、复仇等错综复杂的感情，这些交织在一起形成情感漩涡。从恋爱到战争，整个人生戏剧都能在政治空间里展开。

与此相对， 在货币空间里是以金钱为媒介进行沟通的，所以非常直接。 没人会对经常光临的水果店的大叔产生爱恨之类的感情。 在邮政购物时， 也根本不会思考对方是谁之类的问题吧。 正是因为有这种冷淡，货币空间才得以无限扩展。

我们会不自觉地认为 “金钱是肮脏的”。 但是为什么我们会产生这种奇怪的心理呢？大家明明都知道没有钱是无法生存下去的。这是因为金钱会破坏爱情、亲情等具有重要价值的东西。

在朋友家做客， 带去的不是礼物而是现金的话， 朋友一定会大吃一惊。 和恋人约会， 做爱之后支付两千块的话就成了嫖妓行为。 但是要是给一个价值两千块的戒指， 对方会非常欣喜。这是因为在挑选礼物的过程中是倾注了爱情的。 因此我们在中元节、 年终赠送礼物时也会把现金特意换成商品券。其实出于礼仪性的互赠礼物和爱情等并没有关系， 如果赠送现金的话受赠人可以在任何一家店自由消费，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愿意选择把金钱换成商品券赠予对方这种不方便的方式。

当然， 我们并非不接受现金。 不仅如此， 我们还会因为工资降低、 养老金下调等大闹一气。 虽然想要钱， 但是被赠予钱的话就立马生气。 这是因为， 在我们的社会里存在一个不成文的规则——爱情和友情不能和钱扯上关系。

在非常亲密的关系里， 金钱必须换成物品 （礼物）， 不能因为妻子给我做家务就给她钱（而代之以邀请妻子去外面吃饭）。

稍微专业点讲， 我们在无意识之间就把政治空间和货币空间区别开了，避免政治空间 （爱情和友情） 里掺入货币的因素。

从 “无价” 和 “有价” 来看， 这种奇妙的习惯就能解释得通了。

无价， 恰如字面那样， 是指无法赋予价格、 无可替代的东西。 与此相对，有价，因为可以换算成货币，所以是指能对商品和服务贴上价格标签的东西。

作为和女朋友的关系是无价的一个证明， 做爱之后会赠送倾注了爱情的戒指。 与此相对， 因为给她两千块现金就意味着给性爱赋予了价格， 把女朋友作为一个有价的物品， 也就是妓女来对待。 就好像在说：“和你的性爱对我来说值两千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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